S7E2 鲁豫对话蒋方舟 | 永不做他人的缪斯,亲手写就我的故事 - podcast episode cover

S7E2 鲁豫对话蒋方舟 | 永不做他人的缪斯,亲手写就我的故事

Mar 26, 20251 hr 24 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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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鲁豫对话蒋方舟,探讨了女性在社会期待、情感关系、事业发展等多重维度下的自我认知与成长。从童年成名的光环到面对平庸的坦然,从对文学缪斯的浪漫想象到对女性困境的深刻剖析,反思了爱、控制、牺牲等复杂情感,以及女性如何在挑战与束缚中紧握人生的主动权,活出真实的自我。

Episode description

– 本节目由GIADA出品,JustPod制作发行 –

【本期嘉宾】

蒋方舟,作家

陈鲁豫,媒体人、主持人

【本期节目介绍】

岩中花述第七季第二期节目,鲁豫和蒋方舟在书本与电影中重新看到女性、认知自己。

9岁成名的文学神童,头顶「天才」的光环、也背负「天才」的不安,早早地徜徉书海、写出呼啸的文字、渴望遥远的成熟。当聚光灯全数撤离,发觉自己露出「普通人」的底色,她才学懂即便曾是「天才儿童」,也必须独自走过漫长而寂寞的人生。

母亲与她之间始终连着长长的脐带,她们亲密地同居、毫无保留地相爱,也抱怨彼此对自己生命的抢夺与侵占。母亲似乎「没收」了她全身投入亲密关系的能力,却也给予了她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如今30多岁的她回头望向文学之海,在湍急的洋流之中打捞出「女性」的残只片影,再也无法投入文字精心构造出的「浪漫爱」叙事,她看到了「囚禁」、看到了「母职」、看到了「绑架」、看到了「受限」、更看到了「失权」。她懂得张爱玲之所以拼命写出自传,是为了打碎胡兰成的谎言。于是,她决定——

永不做他人的缪斯,亲手写就我的故事。

【内容提要】

Part1 少年成名的闪光与负担

03:22 丢失了与同代人的共同成长,现在回看是一种遗憾

09:02 所谓的「天才」,也只能在30岁左右时接受天赋的上限

14:29 在崇尚「神童」的年代,它的凋零也就变成了常态

17:49 红利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要学会接受往后漫长的人生

Part2 「爱」是流动的

19:48 和母亲之间构成了可以「对抗全世界」的关系

22:14 家庭也是权力场,爸爸在小孩的教育问题上早早失权

25:08 丧失了从母女共生关系中挣脱的意愿,但也收获了某种幸福

28:42 人们常常混淆当刻的真诚与永恒的真实,不要让渡解释权

31:56 我们对爱的态度,凉薄或炽烈,清醒与投入,都是被塑造的

Part3 经典可以被颠覆

37:49 再观《简爱》,真正共情了「阁楼上的疯女人」

40:07 曾以为《音乐之声》歌颂真爱,但「母职惩罚」深藏其中

41:49 《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男权对女性身体的抢夺,恐怖覆盖浪漫

44:33 对托尔斯泰的迷恋,倒塌在他对妻子的精神隔离中

45:57 从李英和顾城的关系重解「缪斯」,情感控制暗流涌动

49:36 女性被期待沉默或附和,社会再将这种「沉默」误认为本能

55:37 「成功女性无法获得个人幸福」,这是完全错误的认知

Part4 紧握往后的人生

57:31 一段长久的情感关系,恐怕无法由两个同时闪耀的人构成

63:24 无论伴侣还是母女,「嫉妒」都是一种无法绕开的情感

67:59 40岁前写完了自己的长篇小说,才终于觉得可称「作家」

70:21 我不需要赞美,我喜欢被低估,但我需要「被看到」

73:13 当承认我和其他女性的共同困境时,自我认知也更真实

79:41 人生高光已经消失在沉船中,唯一能做的是修好自己的码头

– 嘉宾推荐的作品 –

《简·爱》(Jane Eyre),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 Brontë)著

《弗兰西丝·哈》(Frances Ha),格蕾塔·葛韦格(Greta Gerwig)编剧并主演的2012年电影

– 节目中提及的作品与人物 –

《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张洁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2

《小团圆》,张爱玲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夏日谎言里》(Sommerlügen),本哈德·施林克(Bernhard Schlink)著,刘海宁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钟形罩》(The Bell Jar),西尔维娅·普拉斯(Sylvia Plath)著

《落跑新娘》(Runaway Bride),盖瑞·马歇尔(Garry Marshall)导演,朱莉娅·罗伯茨(Julia Roberts)、理查·基尔(Richard Gere)等主演的1999年美国电影

《母女情深》(Terms ofEndearment),詹姆斯·L·布鲁克斯(James L.Brooks)导演的1983年美国电影

《灰色花园》(Grey Gardens),梅索斯兄弟导演的1975年美国纪录片,讲述杰奎琳肯尼迪一对远亲母女纠葛的关系

《钢琴教师》(La pianiste),迈克尔·哈内克(Michael Haneke)导演、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pert)等主演的2001年法国电影

《音乐之声》(The Sound ofMusic),罗伯特·怀斯(Robert Wise)导演的1965年美国电影

《伦敦生活》(Fleabag),菲比·沃勒-布里奇(Phoebe Waller-Bridge)自编自演的英国剧集,共更新两季

《金发梦露》(Blonde),安德鲁·多米尼克(AndrewDominik)导演、安娜·德·阿玛斯(Ana de Armas)等主演的2022年美国电影

黛米·摩尔(Demi Moore),凭借《某种物质》(TheSubstance)提名第97届奥斯卡金像奖 最佳女主角

基南·卡尔金(Kieran Culkin),凭借真正的痛苦(A Real Pain)获第97届奥斯卡金像奖 最佳男配角

秀兰·邓波尔(Shirley Temple),美国著名童星

马丁·麦克唐纳(Martin McDonagh),英国编剧、导演、制片人,电影《三块广告牌》导演、编剧,他是《伦敦生活》编剧菲比·沃勒-布里奇(Phoebe Waller-Bridge)的丈夫

诺亚·鲍姆巴赫(Noah Baumbach),美国编剧、导演、独立制片人,电影《婚姻故事》导演、编剧,他是《芭比》导演格蕾塔·葛韦格(Greta Gerwig)的丈夫

乔纳森·弗兰岑(Jonathan Franzen),美国著名小说家、随笔作家,代表作《自由》《更远之地》等

殷海光,中国著名逻辑学家、哲学家,被称为台湾自由主义开山人物

「活着就是同时建造一艘船和一座港口/就是在船下沉很久后/把港口建好」,出自以色列诗人耶胡达·阿米亥(Yehuda Amichai)的诗歌《信》

– 互动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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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cript

我们谈论艺术借由对话走近自己我们也谈论女性让她们的声音和光亮穿越媒介抵达心灵欢迎收听Giada言中花束 不管是不是天才一个人是可以很平凡的平凡也可以是一种美好的状态越早接受这点越好但是我在想想我小时候成长过程当中无论家庭学校跟社会都在告诉我们你要更快更高更强我觉得我在高中的时候 你就是要像奥林匹克的运动员 不断地挑战自己你要符合社会对你的预期并且比这个预期做得更好 为什么张爱玲后面要去写《小团圆》她写《小团圆》一部分就是因为她被胡兰晨写的那个《金生金》是她刺激到因为如果她 不拥有自己的话语权的话

胡兰成都是由另外一个男人的剧事所塑造的这个对于话语权的争夺吧或者对于自身故事讲述权的争夺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能理解他这样 就是我不会爱任何一个人有像爱我妈那么深你妈妈知道这一点吗她知道我妈太难过了就像是发现自己出生的小孩有一个残疾一样难过因为她知道我永远没有办法毫无保留地爱上一个不是她的人 嗨,大家好,欢迎来到言中花束今天的嘉宾是作家蒋方舟那他此刻坐在我的对面先请方舟跟听众打个招呼卢瑜好,大家好,我是蒋方舟 因为我想了想怎么介绍方舟然后最后就选了最简单两个字作家因为我想可能人到了一定阶段其实是希望自己名字前面那个定语少一点比较好你也不能完全没有比如你会不会很介意我觉得青年作家还好

如果是美女作家或者在作家前面加某一些定语的话是你抗拒的我小时候我觉得因为被加的定语足够的多导致我其实已经顺从了就是因为小时候就是少年作家 我也很羞耻的是早年 出版社出书的时候也为了噱头就是说美少女作家90后美少女作家其实我是89年出生的所以我在经过漫长的岁月的洗礼就是我好像对这种定语已经变成了一种视而不见的态度但是如果 比如说让我自己去提供一个自己的介绍我目前可能还觉得是青年作家是因为我觉得作为作家还没有那么够格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些感受就有的时候你比如说你坐在台下你等着被介绍的时候都会讲得特别长九岁干嘛然后十岁干嘛我就觉得好像在讲一个别人好像在参加自己的一个追悼会就是很神奇

我把我的视线也好像虚焦 这样确保你自己就是麻木的对对对麻木的然后忍过那个时候对就好了对你知道我因为我们录制这期节目的这个时间是距离今年奥斯卡颁奖刚刚过去我当然替戴米摩尔很 替他难过尤其是我想到今天会跟你对谈之后有一个人特别打动我就是今年奥斯卡最佳男配的获得者那部电影叫A Real Pain那个人叫基南考尔金 他是曾经著名的考尔金兄弟当中的小弟弟小鬼当家里面叫麦考利考尔金当时金南是一个小不点在小鬼当家里面金南也有就非常非常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色 我想说是鸡男他当年一定是家里面不太被人注意到的那个小孩 然后他后来长大的过程当中一定很艰难你要知道因为你肯定能够共情一个被人过早关注的所谓天才小孩他该有的压力他一个少不了打动我的是他如今从一个不被看好的小孩成为后劲十足的那个人 我就特别为他高兴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对他有特别的共情 对我首先是因为我对一切童心都就是都有共情我的一个算guilty pleasure就是我喜欢听那种解说讲童心成长史因为都知道比如说有后来涅槃的也有后来发展的不进入人意甚至是其实 是有很多早妖的所以我睡前会听这种他什么几岁被父母

然后拿去好莱坞挣钱然后后来怎么样就我特别喜欢听这一类的然后基南我特别喜欢是因为我特别喜欢《集成之战》然后后来我也看了那个真实的痛苦那个电影它那里面表演也特别好我觉得它是讲说一个 有点麻木但是很稳定的人和一个魅力四射但是他敏感又痛苦的人谁更可怜或者是谁的生活更痛苦就是我当时看到的时候觉得哇好好对包括金南也是就是 因为我很喜欢《继承之战》里面他那个角色,他假装顽世不公其实非常脆弱,他假装他没有感觉,其实他的痛苦被隐藏得非常深。虽然我没有你那样的同心的经历, 因为成长本身就是一个挺惊心动破的

算是小概率事件我现在想我们能够毫发无损的无论从生理到心理也算有一点点损害基本能够正常的成长的话它其实是一个很难得的一个过程你知道我只要要来录我还看了我当时就是上鲁玉有约的 2008年我大一吧我觉得那时候我就是一个还是非常想在镜头前去表现去展现所谓的这个天才儿童表象之下的顺从和叛逆然后我再回看我2008年的那自己 真的是一个很不诚实的小孩 但是我有时候在想什么叫诚实却在那一刻你的表现某种程度就是你当时的诚实也许吧就是对所以我觉得那时候可能也是我自己的真实状态因为我简单时间写一个小说然后就 看我自己成长的一路其实也经历了各个媒体的时代

对世界的一个反应但是这样我的感觉就是这个小孩他其实没有经历过一个完整的童年和少女的时代他要很快的就进入在一个成年人的世界里面而且是以成年人的样子 大人希望的成年人的样子或者说 做一个这样的一个预设你没有经历过这个时期吗就是在人小时候少女时期急于好像展现出自己是一个大人和成熟女性没有我一直是跟同龄的小孩在一块玩的 你看这就是你可能无法理解因为你从很小其实你就已经进入一个成年人的世界了虽然你也上学对但你肯定对同龄人你会觉得哇你们好幼稚啊对这是现在非常后悔的我错过了这一部分和同龄人的共同的成长 但可能因为你错过某种程度也避开了有一些

在校园里面肯定会被同学去排挤孤立对所以你可能躲过了那样的一个磨练的过程 我觉得与其说躲过倒不如说你就是用另外一套自我防御机制就会觉得是我先不喜欢你们的不是你们先不喜欢我的就是这样看其实是一个有点病态的一个自我逃避或者自我保护的一个机制 做防御机制过于强大就是让你在面对好像可能的危险就当提前下车的那一刻就这个可能在我从小到大跟人的实际相处当中 就给我带来太大的痛苦了尤其是学生的时代跟同龄人的交往过程当中因为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有个特别完整和成熟的精神世界这个精神世界比我其他的同学所拥有的世界要丰富得多我可以不理你们我可以拒绝你们可是

我觉得尤其在我青春期的时候我觉得这个自我的堡垒其实还是挺虚假的我觉得我需要跟同龄人相处需要被他们喜欢那你会不会很寂寞在那个时候因为 你看的书跟你们班同学看的书一定是不一样的你说一个某个文学作品某个作家某个人物他们肯定不知道也不会感兴趣的所以你其实没有谈话的伙伴没有可以交流的人 所以我每天给我妈打两三个小时的电话直到我妈也不愿意接我的电话对所以我现在看来是相当寂寞但那种寂寞有的时候可能我会觉得天才就应该孤独你知道你永远能够在书中或者能在这个 你刚才那个表述让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我觉得我相信和我知道不太一样就是最近才其实才明白一件事其实我觉得对于天才的信念某种程度比你是否有天分这件事它更重要

在我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天赋的时候我觉得我妈也好或者说外姐也好就先告诉你说好你是所谓的 天才然后我就相信了这件事我就对他如此坚信不移以至于好像我没有考虑过除了写作以外 所以我后来觉得这件事它是不是或者你真的是不是天才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这件事你足够有信念所以你生活当中其他的选项就被自然而然地排除掉了 我是前一阵看到一篇公号就写你是去年应该是2024年你见你的中学的一个师哥柳志宇对柳志宇是谁我要请方舟跟大家介绍一下 柳之宇是我刚进高中的时候我的暗恋的一个师兄应该是我刚刚上高一的时候我就听说我们学校有一个巨大的一个天才然后这个天才得了什么国际奥数一等奖物理奥数一等奖

计算机要数一等奖等等等等就是非常多的荣誉然后你知道高中生都有智力崇拜嘛所以我就觉得哇好喜欢但其实我们只有一面职员只有在食堂见过后来他很快被北大的数学系应该是 提前录取然后直到他在毕业的时候就忽然有一个很大的一个新闻就是他当时拒绝了麻省理工的全额奖学金 然后我当时知道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在清华然后我非常非常的震动其实我觉得对她赋予了很多的那种少女的想象的这样的一个人好像忽然做出一个特别就世人难以理解的一个举动 我当时就太好奇了 我就去龙泉寺去找他他的外在呈现就是剃发穿加纱对对对就是我们日常见到的僧人的一个形象我就看到他应该是当时在做一些类似于斑砖吧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斑砖因为当时龙泉寺在修缮

就远远地看一眼他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丧失了上前攀谈的勇气然后我就离开了后来我回家之后我就找了就是在我没有关注他的这几年里面因为他有公开的网上的日记然后他的痕迹 然后后来我写了一篇文章就是关于这个 那后来我们再次重逢其实是在他离开龙泉寺的时候但是我也处于一个特别特别 低落的一个时期然后我们就聊了聊对所以大概是这样那你当时听到他拒绝了MIT的那么好像每年几万美金的奖学金然后出家他这个举动某种程度你能理解吗我不能理解 而且我很难过我难以解释我的那种难过就是我觉得可能本质上 可能是因为我还是个非常庸俗的人吧就是或者本质上我觉得我对于一个人他往他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不断地钻研无论这个领域是文学还是数学就是我好像我是相信这个路径的但你就觉得 那有天分的人总会对另外一个人是惺惺相惜的希望他的生命路径能够更加顺遂一点 如果他顺随的话某种程度意味着你也可能有一个更加好的一个未来对但是你知道后来他下山之后我们在重逢我们在聊天的时候然后我就问他 我说那当时你为什么没有再继续深造他就说因为他在数学上他没有他想象当中那么高的天分当他在这个领域不断地深究不断地探索之后他也见到别的 他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那样一说我就非常非常的释然了我就能理解他的选择因为我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在我30岁之后或者在我20多岁之后我也意识到我的所谓的 天赋的上限在哪所以在那一刻你就觉得释然了其实因为你完全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可能是所有的天赋异禀比我们普通人要强的人必须要面临的更多一层生活的考验其实没有那么有才华 不是有才华但是才华的上限每个人的标准是不同的人终归有一天要接受自己总会有某种上限只不过我们上限的那个高度是不一样的而已对包括其实衰老也是一种上限因为我最近在 看很多的作家他们老年之后的作品你就看到那么伟大的讲故事的人他们到了 就是我觉得很难过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对我来说是个好事就你意识到你对天父的那种信仰式的崇拜尤其是我小时候对天才故事的那种着魔式的崇拜的破碎是一个好事你发现 原来到最后大家都是肉身烦人大家都是要用自己的脑力 正在衰落的肉体去和地心引力对抗去和时间对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过对天赋的怀疑呢我想说非常希望我自己具有某种特异功能 因为我是70年代我是70后嘛所以在我的可能小学到初中那个时候有一段时间全国上下都特别流行有什么特异功能你也可能有记忆宇宙探索编辑部类似于那样的一些事情然后你也会听到很多

类似于气功大师什么代工报告然后你知道生活当中有一些或传说中有一些有特异功能的人有一阵我非常希望自己具备不是某种才华只是特异功能比如说能够把一个纸条上面写个字能听到什么字 所以你也没有羡慕过别的小孩比如说当他们拥有很强的天赋或者是什么的时候你会有羡慕的时刻吗我现在回想我的初中的时代但还好我生活的环境里面 大家还都可以没有谁特别差 我觉得因为我小时候也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你说你小时候是一个气功的年代我小时候是一个神童的年代就是在我那年代不知道你有没有记忆就是是有好多那个神童的神 包括朗朗然后丁俊辉打台球的我一样都是源头源脑的其实包括写作上也是因为我出书的时候

八九岁当时是中国最小的作家但很快就一个六岁半的比我更小的一个文学神童破图而出所以在我们那个年代是一个盛产神童的年代所以我觉得可能大家都是被各自的年代所塑造 现在再回看你其实我觉得它还是在大众舆论的一种加工和批发下产出的一部分神通因为大众特别希望有这种天赋异禀的儿童好像打破所谓的应试教育枷锁的这种 特殊人才所以就开始其实是有点批量 回看当时和我一起被生产出来的 好多后来也没有再坚持下去就他们也没有正常地去上学因为当时的这个媒体宣传就这些人是不需要上学的所以我现在回开我会觉得有点可惜就是室友在大众舆论的引导下你会看到 好像他们被剥夺了本身的一个成长路径

同心解说其实我觉得是就是你看到他们自己的生命在跟大众舆论对抗在和父母的规划对抗那个对抗和挣扎就在我这儿是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的 对我就觉得好像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坎不管是不是天才一个人是可以很平凡的平凡也可以是一种美好的状态越早接受这点越好但是我在想想我小时候成长过程当中无论家庭学校跟社会都在告诉我们 更快更高更强没有谁对我说过你要做一个平凡的人 就我就像你一样其实从小接受的是你要当被鼓掌的那个人你就是要像奥林匹克的运动员一样不断地挑战自己你要符合社会对你的预期并且 比这个预期做得更好那你听过那么多童心成长的又励志又很惨痛的故事你最跟谁能产生共情 我就最能跟秀兰邓波尔好变态啊但我真的最能跟秀兰邓波尔因为她也是很早就开始 出来工作,然后他小时候非常可爱,但是大家因为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是小时候的那个样子,所以他长大之后,其实大家对他成熟的样子是没有那么认可的。 所以我最能跟她共情秀兰邓波尔她是童星当中后来转型相当成功的 她后来因为长大之后她在好莱坞你作为一个女演员长得不是极致的美你肯定没有太多机会的但她后来从政被派往美国到加纳 还是某个太平洋岛国做一个大使 成长起来依然能够事业有所成就的一个人

我说贡情有点太自夸了我觉得我能学到的部分其实就是对于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个红利的放弃就是我不要再显得像我小时候那样可爱我不要再好像拿我小时候的荣光当做是一个资本就是放弃 我那天跟我妈聊我说我人生高光时刻12岁就过去了我现在坦然地接受了这一点就我接受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了一种 非常大的释然就是你觉得那高光之后呢就是人生嘛对吧那就是漫长的人生嘛那你到什么阶段意识到啊我的高光时刻在12岁的年就已经完成了吗我我其实潜意识力应该一直意识到但是我觉得 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你比如说大家都喜欢航空出世的人而对于一个其实已经活跃了很多年的人大家会没有那么好奇所以我觉得它也需要你自身的一个出生牛肚不怕虎的气量就是那个是一个非常机缘巧合 你妈妈有没有一点像那些好莱坞的明星的妈妈就是新妈要带着孩子去试镜你妈妈可能是另外一种方式 我最早在网上发表文章确实是我妈替我去发表然后或者我们俩一起发表因为在我小的时候就有很多的争议然后包括就说我妈带笔什么之类的所以我觉得小时候好像我们就达成了一种觉得就我们俩对抗全世界的 那很好奇因为我是跟我爸爸相对比较亲近的当然我也知道母女之间的那种情感关系又很特别因为既是母女又是同样的性别

像你们这样两个人又是一个战友的关系对但是但我觉得是很变态的一种战友的关系就是我后来会觉得我对我妈的人生剥夺太多了 就是这个感触是我在小时候我一直觉得是他在剥夺我的人生尤其在我青春期 就是一点想象力和想象的热情都没有因为我18岁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知道成名所谓成名是什么呀我已经知道 出书是什么样我就觉得好疲惫哦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都是因为我妈替我选了这条路我觉得为什么你要剥夺我的人生确实是到我30岁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对她的人生的剥夺才是更彻底的吧 你们俩的母女关系我现在有想想 我有一阵看张洁显的那个世上最疼我的人哎呀我看不了那个我一看我就哭得就是稀里哗啦因为你刚才跟我讲现在你在北京你跟你妈妈这种生活的状态的安排我就想到了张洁显的那本书对因为我跟我妈是一直 住在一起然后我们就是无话不谈就包括 你对于死亡和衰老的恐惧还是你妈妈跟你讲她对于死亡和衰老的恐惧她给我讲比如说我前两年陪我妈去扫墓然后因为我妈妈她在同年是在一个劳改农场然后我的姥姥姥爷都是埋葬在那个农场 给我的姥姥姥爷扫完木之后我妈就忽然在离开那个农场的路上就跟我说说那以后我也买在这儿你得记得你得替我来扫木然后当时听了我就觉得

非常崩溃就非常受不了所以他会给我讲说他觉得如果他还有20年可以活的话他要留下些什么他还有30年可以活的话他能留下什么他就是会非常精确地去测算他和 死亡之间的距离你们俩的母女关系很特别你们俩的母女关系 把各自的男性伴侣是排除在外的对我觉得我后来才发现其实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我丧失了这种家庭教育里面的话语权我现在非常明确的知道就是两性关系也好或者家庭关系也好 男性基本上都会在小孩七岁左右的时候 丧失这个权力在权力斗争当中落败我爸爸就是在我的这个教育方式的问题上落败因为我爸爸对我的设想就是让我当一个非常普通且快乐的小孩我妈妈是希望我当一个你可以不快乐但是

你要是一个特殊的一个小孩,所以两股力量同时在我身上进行一个角力,然后我妈的这个实验这条路就成功了,所以我爸从此就在我们家庭地位当中丧失了话语权,我和我妈变成了一个更小的同盟。 但是当你们母女俩形成一个特别密切同盟之后你爸会有那种被置身事外的感觉内心会觉得某种的空虚然后某种失望甚至有某种被伤害到的感觉 我觉得我爸不是一个情感那么丰富的人或者说他可能不太表达出来吧他能找到自己新的乐趣比如我爸最近在拉二胡就是他好像是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对这个 苦痛的一个遗忘机制就如果我和我妈在我们家庭里是高敏感人群可能我爸就是一个不敏感的一个人他不太渴望

获得快乐刚才我说张杰写那本书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就是类似于这样描写母女的文学作品或电影可能会很深地触动到你对就是我非常喜欢有一个 電影叫 母女情深就是很老的一个Terms of Endement那我特别喜欢看对我非常喜欢是因为它其实作为一个道转的母女关系女儿是那个非常成熟的理性的或者是贤妻良母的 然后反而是母亲也觉得好像更自由主义更放开更愿意谈恋爱但那个女儿其实是有个更保守的人生选择就那电影里面我觉得最后一幕特别被打动就是那个女儿是得了绝症在病榻上 她的丈夫当时已经非常的疲惫然后就一直

打哈欠就睡去了然后在这个女儿生命最后迷留的时刻她跟她的母亲有一个长久的对视当时在看到那个对视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的难过特别心碎但我也觉得特别真实是因为 可能就是我在我身上看到一种母女关系就像你说的各自的伴侣或者什么其实都没有母女之间的那个相互理解和依赖来得那么真实来得那么坚实 你一讲到母女我想到那个电影是杰西卡兰格和Ju Barrymore演的叫Grey Gardens灰色花园 那个母女共生关系我一开始看的时候看得我就特别压抑因为那对母女是美国前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的一个远亲的一个表妹表姐 那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母女最后有一段那个女儿就哭着说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出去我可以出去做模特我可以去约会

她妈妈说你要走你早就走了是你自己选择不要走出那个门我当时听到那个台词简直有一种不能呼吸的感觉对你说这我还想到一个电影有一个非常经典的一个电影就是它改编自耶利内克的小说 叫做钢琴教师那个电影是来自于耶利内克的真实生活就是母亲是对女儿有一个非常强的控制于佩尔演的这个钢琴教师这个角色到了三十多岁她还是跟她母亲住在一起甚至睡在一张床上她每天 下班回家都是他妈接他他妈规定他能穿什么不能穿什么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压抑的一种家庭氛围然后后来再看耶利内克的真实人生他前三十年真的是这样他一直到人生的最后一直跟他母亲生活在一起 直到他90多岁他母亲去世他母亲在他70多岁的时候还是他的给他遛狗他的秘书他的书记员以及当记者来的时候他的母亲开始介绍我的女儿是一个怎么样的作家所以我觉得就像你说的 她要如果能离开这个控制的关系,她早就离开了,她不愿意地离开,就是因为她其实也享受这种公生关系,所以我觉得母女的那个 共生真的是非常的有为他旁人说这是病态的这是不健康的可是这个共生太真实了太难挣脱了或者到最后你真的丧失了挣脱的意愿你从其中能获得一种幸福 Nigo!

灰色花园我推荐大家去看一下还有一个更早的是70年代的一个纪录片那个纪录片更震撼人因为当时这件事情之所以在美国变得好像大家都知道这对母女就是因为他们那个房子在纽约的 汉普顿就一些富人聚集的地方嘛他们那个别墅后来是有人举报了以后美国纽约当局的卫生防疫部门去那个房子里面必须得强行进去因为里面到处都是蟑螂脏到你无法想象 这样一对母女就生活在其中这种非常病态的共生关系而且妈妈对女儿 但这些年我在回看这部电影的话会发现其实你能够明白当两个人两个成年人能够形成如此紧密的根本不可分割的关系里面很并派但依然有它成立的地方 对,就是为什么我觉得文学作品和文艺作品有点好的地方就是它让所有你看似病态的东西都

变得可以理解他永远在说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不要做最简单的善恶好坏的评价甚至你没有资格做那个善恶好坏的评价因为任何关系都是复杂的 是人比自己想象的要软弱 就是为什么你经常会听到有人一个女的他的老公男朋友非常之渣但他依然不离开他如果是小时候的话会觉得你有病吧但人慢慢长大之后你开始明白他们俩的互相依赖的关系当中一定是有一些什么让他根本离不开 所以它需要有一个漫长的一个摆脱的过程 我基本上找到那个离开的trigger的点因为我每天写日记嘛就是有的时候我会分析我自己就确实我发现啊我在这个情感当中不快乐或者不像我自己的时候我就就像在跟心理医生说一样觉得嗯离开的时候到了

那你作为一个作家你不会想到或者有意识地写说此刻我的日记未来都是要出版的 我都上了密码我非常害怕被找到就因为我在日记里面真的就是有名有姓地写了我生活当中我听到的所有我觉得非常奇怪的惊悚的传奇的 不堪的事情所以我都是上了密码我觉得我临死前 发表然后很多的那些知名的作家他们曾经的文字会被以某种方式我们这些读者完全就充满了好奇八卦的心态 你会有这样的恐惧吗所以我看到那个湖南城在写到说张爱玲给她寄了一个照片背后写着说见到你就低到沉安里在沉安里也开出一朵花就那个对我的一个警示就是千万不能给人写 请不吝点赞 订阅 转发 打赏支持明镜与点点栏目 请不吝点赞 订阅 转发 打赏支持明镜与点点栏目

对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为什么郑爱玲后面要去写小团圆她写小团圆一部分就是因为她被胡兰城写的那个 金生金是他刺激到就是因为如果他不拥有自己的话语权的话就是所有的爱情所有他在爱情里面的形象所有他在生活当中的形象都是由胡兰成都是由另外一个男人的叙事所塑造的 他那么爱惜自己的人他那么不愿意暴露隐私的人他后来到晚年都不见人他还要把自己最隐私的事情拿出来说是因为如果你不说你的故事就只能由别人去说尤其是当你去世之后你没有任何开口 某种程度我认为文字比影视比声音 比画面记录的那种 冲击会更大对因为很多东西你时过境迁你听声音你看画面你根本感受不到那种细微的内心的想法而文字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此时此刻我是这样想的对所以我在看詹林的时候我觉得它就是一个完全的反应 我当时内心是有多么的鄙夷 他是一个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是一个所有的女的都喜欢,哪怕就是男人他写在街上的瘸了的女的,他也觉得有几分美貌,他是一个这样的男人,就是我觉得他其实就是在对单一叙事的一种回击, 你还记得第一次被文字震撼到是因为什么?

第一次被震撼到我觉得可能还是在看张爱玲的小说的时候就无法避免的你是多大时候看的张爱玲八岁吧 那正好是张爱玲在大陆开始活起来对对对所以那时候我对爱情的想象也觉得爱情是一件凉薄的事情是因为在张爱玲笔下那个爱情是凉薄的所以它奠定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你觉得你不太相信一些智慧 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这个很有意思我在想因为我们那一代人对爱情最初的想象来自于琼瑶后来也受了点三毛的影响热烈的主要就是热烈缠绵而且你接受爱是有痛苦的

对而且不痛苦就不叫爱了是的这是我觉得后来你当然你需要花很多时间你要去纠正它但小时候你的确把爱的深与不深跟痛苦的程度是连在一起的你认为爱的痛苦是美好是高尚的我在想那如果我们这一代人不是通过 穷瑶了解爱情而像你一样通过张爱玲非常冷静清醒地说爱情是凉薄的那之后的情感道路是会更好呢还是会不好呢 我觉得两种都有好和不好就以我自身为例其实我觉得不那么好 你越过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性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人来说你从小见到 安娜凯尼娜也是文化文学经典里面描述的这种炙热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真正的好报你很难进入到真正的信仰志愿你很难真正的给予你很难真正的付出你很难真正的全情的去投入 和相信而你脑海当中在看投入的

但我觉得最符合当下我们对于爱情的某种神美人间清醒就是你在爱情当中如果保持某种清醒的话可能会确保你自己安全对相对安全不受伤害 是就我妈你知道从小她对我的爱情就是八字针眼叫做锦上添花全身而退所以你就觉得永远做好了在进入一段关系之前你先看到这个逃生门先四处警觉的就像那个 你先看那个逃生门在哪然后看着这个逃生门了之后你再察觉到不对的时候立刻火速从那个逃生门出去 我甚至都没有为分手痛苦过你说这是一个多变态的一件事这多好呀我觉得一点都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时髦的就是所谓年间清醒的一个拒绝恋爱脑但是 没有真的投入过的我觉得是很可恶的一件事我觉得不要对于爱情的痛苦带有某种浪漫的失忆的想象有些苦真的可以不用吃

所以我有时候听到别人讲啊分手多么的私心裂肺啊多么痛苦然后我是带着一种非常羡慕说你再讲讲你再讲讲就我非常想体会到 那种感受但对一个作家来说对你的确需要去亲身感受过生命当中各种情感带来非常复杂优微的那些具体的感受巨大的遗憾巨大的 失去然后巨大的不甘心而不是说哎呀算了他就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我就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那可能是因为你还没有很深刻的 我之前的这个伴侣啊包括在我男朋友也都意识到了一天就是我不会爱任何一个人 他们永远在感情当中在我的排序里面是次要的为之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就是说我和我妈妈或者我和我家里

爱人他说我太希望你去爱人我太希望你去爱别人我太希望你去毫无保留的去爱了因为他觉得毫无保留的爱是一种特别厉害的一种能力我说我不行我只能爱你而且我没有办法像爱你那样爱别人 但我跟我妈说说她特别特别特别难过就像是发现自己出生的小孩有一个残疾一样难过因为她知道我永远没有办法毫无保留地爱上一个不是她的人 但你知道我现在开始我人真正成熟以后就接受一点我们以前会强求说你要以我爱你的方式和浓度来反馈我给你的爱但我现在觉得这个要求是有一些 可能会为难别人因为人跟人不一样可能对于我来说我爱到100%的那种浓烈程度远远大过你爱的100%浓烈程度

对而且我发现其实爱情在每个人人生当中的比重占的是不一样的可能在某个人就占一个30%的比重所以他给了你100%当然是30%乘以100% 你是没有办法跟他去计较因为在他看来他已经给了你全部了你看文学作品里面哪一种爱情就在你心目当中是理想化的或者曾经在你心上有特别强烈的烙印我觉得所有带有悲剧色彩的爱情都能够 很深刻的在那一瞬间你会好凄美啊你看光美还不够 他还得七还有七两真的这可能就是我从小从最早你开始被一些爱情作品所吸引到它都是跟悲剧相关的无论电影还是文学作品如果没有悲剧色彩的爱情不值得被歌颂不值得被记录对 其实小时候你在看到两个人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你其实都觉得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最后那个镜头慢慢慢慢拉起然后你看到简爱罗切斯特在长椅上面相拥你会觉得哦他都已经受伤了失明了 老去了你看多么七美的爱情啊他因为七他才美对我来说但你知道我看起来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我觉得那个在我看来那就是一个爱情的恐怖小说 现在当然明白了那是我差不多七八岁的时候看的对但是我现在看简爱尤其是我现在再重新看我特别能共情的部分是因为简爱是一个如此要求恋爱当中平等的人所以 到最后只有罗切斯特先生丢失了一只胳膊和丢失了一只眼睛之后他才觉得他们达成了一个平等对我在看哦原来是这样的原来他不是一个你残废了我要照顾你而是你终于残废了

我们终于平等了他其实我发现他对于自我或者他对于自尊心其实是有一种超乎常人的要求和对外界的警惕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是需要罗谢斯德先生 变成是一个残缺的人就是他们的关系才能平等 看书简爱还是看电影简爱每次一起到那个疯女人我会特别愤怒我说你为什么要出来来破坏他们的幸福你是简爱跟罗切斯的幸福道路上的绊脚石对 对但你现在回去想那个阁楼里的风女人她是一个多么无辜的一个受害者 对而且我觉得他其实就承担了简爱他真正内心的恐惧的想象或者说我觉得夏洛迪·布兰特在写的时候他其实就会有一种恐惧就那种恐惧就是说会不会有一天我变成这样我每次在看到的

我觉得它带给我童年的阴影就是说我不害怕在情感当中变成一个疯女人因为现在大家也是说你会被另一半激怒而变成疯就我对于那个被一个男性禁锢的意向我是特别特别的敏感 我说我经常写日记讲到我要离开一段感情就是往往也是我觉得自己被禁锢无论是个性然后还是我自己的发展还是我的想象我觉得我一旦察觉到好像我被禁锢的时候我觉得不行 我明白我经常特别无聊的时候会重复看一些老的经典电影我前一阵又重新看了一下《音乐之声》《音乐之声》是我初一第一次看会觉得好好看啊然后好浪漫啊 朱利安德鲁斯然后最后跟Fontrap上校两个人那么多七个可爱的孩子后来你想一个年轻女性生了七个

不是他生的他嫁进去就要带来七个孩子他要甘心情愿地做七个很顽皮的孩子的母亲好像才能够配得上那个相对英俊的 海军上校我觉得很不公平然后后来我再看那个音乐之声小时候认为就是Fontrap上校本来想娶那个伯爵夫人然后那个影片中伯爵夫人就感受到上校已经对Maria产生了情感她还过去酸酸的有的没的就把 那个女孩意识到你成为我们俩幸福婚姻的一个绊脚石你要离开于是那个女孩就离开回了修道院我小时候看到这话我就很愤怒的我想我要朱利安德鲁斯跟那个上校两个人在一起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对我认为这个伯爵 有很多外交辞令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她有什么错呢 你明明是让这个两个女人要争夺一个其实根本不值得争的一个男的

我觉得现在看确实我觉得我们小时候对于很多女性的美好未来的想象好像现在看是有点 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的 你知道我最近在重看混乱世纪爱情的时候我也觉得好恐怖因为他讲的是这个男主角然后就小时候就暗恋这个女主角但是没有追到女神嘛后来女神结婚了然后他其实一路也没闲着 边吃边等了五十多年最后还告诉你我是一往情深的对和六百多个女性发生了关系之后最后女生的老公去世了然后她追到然后两个人一起上船但是你再放到那个女性身上觉得完全是 一个恐怖故事首先这个女性她在婚姻当中没有得到幸福而且她在老公去世之后 就经常来敲寡妇门嘛这个女主角的女儿其实骂的是这个母亲说你们怎么那么卑鄙你们为什么那么老还要谈对象你们的爱就是卑鄙的所以这个女主角其实她是在她的故乡待不下去了她才会和男主角 一起上船所以那个船根本不是什么love boat 因为他回不去他的故乡因为他在故乡已经被唾弃了所以我觉得你现在回看小时候我们觉得哇好浪漫哇好美好好吃情的一些故事的时候你会觉得哇好恐怖就是因为 你觉得女性就是要么被困在了一个船上你要么就被困在一个有七个孩子的家庭里 天天去伺候他们所以很多时候回看这些故事的时候

但是还好就说明我们看了一部也许不太适合小孩看的文学作品它的后果会有一些但是没有那么根本性长大之后你会慢慢去修正它所以你从小就是个非常成熟的一个读者对就是非常早熟的一个读者 其实按道理说你读了可能我们现在按教育学的一些理念来说也许不适合那个小孩读的很多文字对我十岁左右看的 那些说是你主动去看的还是你妈妈帮你借来的 主动去看的因为我小时候特别想当一个想向人家炫耀我读了什么书的人所以我就是为了向别人炫耀我小小年纪就读过《生命中目楼承受至亲》和《百年孤独》然后我就把它找来看并且对别人侃侃而谈 那你是跟你同学谈还是跟谁去谈跟前来采访我的人

我觉得米安坤的来写的不咋地之类的现在想起来也好羞耻但是就会侃侃而谈我小时候有个最可笑的一个感想我还18岁的时候我当时就跟他说以后啊说我只能和80岁以上的老头儿谈恋爱我说只有他 能够配得上我就很恐怖但是确实是我觉得小时候因为虚荣吧所以我觉得就不断地在脑海当中跟这些高质量的作家然后就进行对话进行交流并且认为只有他们的精神世界能够匹配上我 就到现在我还是非常喜欢托尔斯泰然后但直到后来我在看关他的人生里面他的老婆一共给他生了13个孩子而且到他人生的最后一刻他还不愿意让他的老婆了解他的精神世界 因为他到80多岁的时候他离家出走其实是因为他发现他的老婆 偷看他的日记而他老婆偷看他的日记是因为

你会发现就是跟老头相处肯定也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你是想跟他谈恋爱还想成为他的文学谬思 我觉得能成为在同一个书桌上面就是写作搭子吧就像哪一个文学少女没有当年想象过像波夫娃和萨特一样在花神咖啡馆的一个小园桌上你做那头我做那头然后一起书 我觉得小时候的想象是这样的所以我小时候我认为没有私事某种 他类像职业一样会有一些人就是谬思你会觉得对于谬思这样职业谬思对职业谬思你会对于谬思这样的一种存在就内心会把它浪漫化你会觉得说做个谬思是可以的没有想过自己也需要一个谬思

因为我写作嘛所以我就没有那么想成为别人的谬思因为我知道就是里面肯定是有非常多理想化的这个因素在所以我好像没有想象过就是我被别人写进书里甚至我在想被别人写进书里也是一个很丑陋的一个形象 所以我好像就从来没想过就我被写 好像在我从小到大的一个认知当中我认为谬思应该是某种特质就外在的形象和你的性格要有某种比如温婉的温柔的 但那些都是我不具备的特质但我会怀着一种好奇和欣赏看着哦 谬思是这样子的我倒从来不会而且我觉得你越到长大你其实越会对谬思 去妹吧你比如说然后我记得在我小时候第一次在北京签售的时候应该是12岁然后当时有一个同时跟我一起签售的一个女性我当然不知道是谁然后别人告诉我说她是婴儿

我说婴儿是谁啊我还采访过她呢婴儿对然后别人就告诉我是顾成后来写的这个婴儿后来我就找了这个书看就我当时会觉得有种很奇妙的感受是因为你看到一个文学作品当中的人到现实 但是也是你随着你就越来越成熟你会对这种感情当中这个谬思这个人他究竟是被爱着还是被理想化着其实是有很大的怀疑的 婴儿是后来顾成去世之前最后一本书叫婴儿 就写了他们在新西兰基礼岛的生活等于他们三个人顾成太太谢叶然后加上婴儿后来呢在顾成去世之前婴儿就已经离开了他所以为此后来他们就 对我当时也是在重新看婴儿这个书的时候我就说到谬思嘛我就觉得其实你会发现精神控制呈现出来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我们想象的这种PO呀它都是打

骂打压其实赞美爱夸奖你包括我让你成为我的谬思就这东西它也是精神控制它也是一种 权力我觉得它真的是一种权力当顾晨在描摹他怎么崇拜这个女人的肉体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这种情感关系两心关系的时候它也是一种控制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是比打压就是更强大的控制 后来再看婴儿的时候我最难过的一点就是那个书是谢业输入进电脑里面的也就是说他的妻子听着他的丈夫讲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崇拜就把他输入到电脑里 我难以想象这件事情 世界是什么样的就是没有人看到 但是我觉得唯一有一种关系就是突破了这就是杜拉斯和他的恋人因为杜拉斯是POA对方他是POA一个男性把这个男性变成了他的谬思当时他的那个小男友杨后来说了杜拉斯曾经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特别残忍的一件事。 我曾经问过一个男性我说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找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我说你说什么呢因为两个人差别太大我觉得没有共同语言但共同语言很重要 不用说话就坐在那陪我不要说话我说那你总需要跟别人交流吧那你跟谁交流他说我跟你说话其实他们会分得非常清楚分区把自己的大脑分区不同的人承担不同的职责 所以好像不会那么多的痛苦 但是好悲哀啊就是我觉得作为这样的伴侣作为这样的或者我带入到我自己如果我的伴侣他会觉得说你不是用来说话的你就在家待着或者跟我面子的我的说话的另有其人我觉得会非常非常难过

我跟你一样我也是经常承担那个男性觉得我跟你说话对然后就是我的美貌的女朋友坐在旁边听我们讲话然后最好怀着崇拜的眼神这样微微地把头低下用眼神来崇拜地看着你 感谢观看 和心智都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是到现在我才原来非常后知后觉的觉得我不喜欢我觉得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因为在媒体上出现而媒体又是有 成熟的成年男性所掌控的所以我觉得我就非常自然地进入了这样的一个桌上甚至还觉得这个桌上做的是我不是别人还挺好的你会看作是一种privilege 但在那个状态当中你会更多地表达自己还是做一个非常好的一个听众有些时候特别在得体的地方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我觉得我是那个虚伪的表示赞同的人,而且我因为沉浸在这种角色当中太久了,我觉得可能我十几岁的时候开始静淫在这种角色当中,就是当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可能三十多岁才意识到 不对劲但是在那之前我的自我定位就是一个不要去反驳不要去挑衅冒犯你要赞许给予一些他们想听到的然后在这个前提上 那就更好而且有的时候可能原来之前还会想恰恰是因为我这样恰恰是因为我得体不冒犯点头微笑和 在一些时候压抑自己真实想法你才能坐在这个桌上就是它对我形成了一种倒错的因果关系这在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我某种程度是有一个很错误的刻板印象我会认为总的来说男的都比女性更会表达 对后来我想那是因为在很长的成长过程当中我其实很少听到

说那么多或者是他声音怎么有点刺耳或者他怎么那么不和谐但是我在想说这种和谐好虚假这种和谐 就好可笑啊现在会这么觉得但它曾经很深的某种程度影响过我的对于此的审美有一段时间在我成长过程中我认为画少是一个很高级的品质你会发现在这样的一个公共场合里面 女性因为没有机会高谈阔伦她带过的外在感受就是啊沉浸的女性很美好那她为什么沉浸因为她没有讲话她不讲话显得非常的 安静温文尔雅优美感觉很优美你会把沉默跟某种外在的优美连在一起你会美化沉默我记得我前段时间在一个咖啡厅看一个书叫如何做一个高情商的女人因为她就摆在那个书桌上 然后他第一章就是讲的在知道什么时候闭嘴的时候闭嘴就这个是作为高情商女性美德的第一条出现的

然后我在想说啊这确实也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也确实也是影响了我你觉得需要表达的时刻就是你需要赞美对方和让对方的自信得到确信的时刻我最近刚刚翻完一本书那本书里面 其中有一段就是这个作者 我当时特别恐惧但是我喊不出来我嗓子使劲喊但那声音就是特别轻微特别细细的 如果我有孩子的话他一定不会失去这样动物的本能他会喊得惊天动地我在想天哪我其实就没有呼喊嘶吼的能力我喊不出来我嘶吼不出来那你有吵架的能力吗没有我从来没有吵过架我也是 我也没有砸过东西我也没有过因为我想砸完以后它是个损失 就方方面面都很不合算我觉得是好像就不得体了好像就没有那么体面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人有时候那种撒泼打滚的能力其实需要保持的我不是一定要去做 但是我有时候希望我能够具备一些更加粗犷粗利一些的你说是撒泼也好这样能力我希望这种动物本能能够具备 我也不会对而且我觉得我小时候或者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当比如说伴侣会说那你跟其他女的不一样我会把它当做是一个赞美而且我后来在想这个这也是一种精神控制因为他这个话里面的暗示 就是说因为你你也不吵你也不闹你也不作你跟其他女性真是不一样的就是但是在我小时候我辨别不出来我觉得这是一种赞美但是到现在我发现

它确实其中是有精神控制的成分,而且它对其他女性也不尊重,但是在我小时候是没有能力分辨这一切的,而它就奠定了我的情感过程中,或者在生活当中的模式,就是我不能跟所谓的其他的女性一样。 但是其他女性是什么呀难道是有一个犯事吗你知道我 前一阵特别喜欢看英剧叫伦敦生活对他们都说这个翻译得特别糟糕我也觉得不应该叫伦敦生活我特别喜欢那个女孩她叫菲比沃勒布里奇 然后他就说当别人知道他恋爱他之前也结过婚大家都很吃惊因为他们认为才女是不应该陷入这种世俗生活的 居然有稳定的情感关系还结婚但后来又离婚了她现在男朋友特别厉害麦克唐娜对是那个三个广告牌的导演对三个广告牌还有《伊尼舍林的女妖》对但我知道这样的一种结合我都震惊了 但我就是说我们认为一个有才华的一个女性 才女走寻常路也不叫走寻常路就是她能从平常的生活当中获得幸福的故事比如说当我知道那个 格雷塔就是巴比的导演就是她的丈夫也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导演诺亚包姆巴赫婚姻故事包括弗朗西斯哈的导演的时候 我挺高兴的我觉得大家好像都假设才女都是孤独的或者是我们小时候被张爱玲的那种故事所影响你会觉得她就是要有一个非常不寻常的情感关系她是没有办法从平常 我也是特别开心

因为我们从小到大的一个认知就是一个女性在世界上非常成功的话 我不看好那个结果为什么 你看格雷塔格维格她现在宝比这么这么的火小妇人那么的火那个Lady Bird那么的火她的老公诺亚鲍姆巴赫 因为他是拍艺术片的嘛他可能不太受那种好莱坞票房的影响他有自己的评价体系但是你们两个人都是好莱坞的导演 我内心可以不在意但是假以时日 你每一次小好的不在意累积在一起它有一天会成为压倒某个骆驼的某一根稻草 你觉得会失衡的这种我觉得当你们两个人太过强的时候 都被拿来跟你比较的时候我又的确从世俗意义上我没有你那么多的成功

金发梦录就是里面讲那个梦录和阿瑟米勒的有一段就是梦录当时去看阿瑟米勒的日记然后梦录就崩溃了因为阿瑟米勒在日记里面写说我不能写作我不能思考他说梦录在吞噬我就是 其实是这个男的觉得他的那个自我在变得越来越小所以他必须从这个关系当中抽身而出对因为有一张照片特别明显就是阿瑟米勒跟玛丽梦露他们俩是在机场吧面对很多记者 那个镜头里面孟露是在前边的焦点在她身上 阿瑟米勒在他的身后你想阿瑟米勒什么时候会站在一个女人的身后他认为我是美国戏剧界的无冕之王应该是你们都在我身后但当他跟梦露在一起的话他就是那个在身后的人别人会始终说他是梦露的老公 对就所有描述梦录电影其实都呈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一种非常

就是我觉得梦露是爱她而且梦露是愿意让渡自己的权利而且梦露真的崇拜她可是这个崇拜会被其实外界的一种标准或者是世俗的眼光冲淡你会觉得 这个好像崇拜可能对阿瑟米莱来说就是梦露的爱也没有那么可信梦露的崇拜也对她来说可能也无足轻重吧 他曾经试图去改变梦露他们俩在一起合作一部电影梦露也可能希望通过阿瑟米勒的才华来让自己的事业能够有一个在上一个台阶上一个高峰摆脱掉那个金发笨人的那个形象 但是这个合作不成功不成功之后我觉得孟露可能也看到了阿瑟米勒他的某种局限 所以我觉得当这一切当你们俩人在一起强强联手之后并没有让双方都在往前走一步的时候你们能看到只是对方带给我的很多的束缚压抑不开心那这么说是不是一个情感关系

同时闪耀的形而更好的组合是类似于比如说诺兰和她的老婆因为她的老婆是制片人是一个隐于幕后的人是不是只有这种官司你觉得它能达到某种更稳固的结构呢 我悲观地认为是的 以后我不再是被拍摄那人我只拍摄你你是我镜头里的那个主人公让我有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作家我觉得那是我在文坛的crush叫做Jonathan Flanson就是Jonathan Flanson就是对自由的作者就是他的第一段婚姻 她是和她当时认识的最聪明的女孩也是一个作家在一起然后而且她觉得 她当时的老婆前妻是一个 非常让我觉得心碎又真实的一种关系

它是一个特别直观的一个比较就特别残酷的一种比较就是不能找同行对两个人最好不要在同一个评价体系里面你知道我看过我觉得最恐怖的一个短片小说是一个德国作家写的 收录在一个书叫做夏日谎年里然后那个小说写的是也是一男一女他们都是作家后来那个女性其实是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得了美国图书奖得了一系列的奖项然后但是因为他们的生活太纷纷扰扰所以在这个男性的建议下他们就 把屋子搬到了这个乡间的小屋可是这个男的他日复一日看着他老婆写然后他发现他老婆又要写出一部伟大的作品而且马上就要 得奖的时候然后这时候他就切断了家里的网线他在这个车进城的路上然后设置了路障然后导致他的老婆发生了车祸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阻止他老婆成功的方式

我觉得恐怖是因为它足够真实,是因为它把人 非常幽暗的一面写了出来就是我相信在一段关系里会有这种失衡扭曲嫉妒的时刻我原来都会在想说一个人会嫉妒自己另一半吗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可笑的摄文但是我会发现 就比如说我之前跟伴侣就有一段就其实是我当时事业非常非常低谷的时期但是是他事业还挺好的时期工作在路上就玩一个游戏我说我来采访你问你几个问题然后就问了他 我觉得感受到了非常大的不平等。 我当时在想说人会嫉妒自己的另外一半人会为另外一半的成功也好或者是他得到了 你没有得到的东西而不开心

都有可能嫉妒对方这是让我觉得特别震撼的一点我前一阵做一个节目就是讲好莱坞的一些明星好莱坞的有一个明星叫Judy GarlandJudy加兰就唱那个《彩虹之上》 她其实在某一段时间很嫉妒自己的女儿她的女儿叫丽莎明内利 至我小的时候看这段故事我完全不能理解我说我妈怎么可能嫉妒我呢我怎么可能嫉妒我妈或者我爸呢后来你明白他们俩在那一刻他们的关系不是母女而是同行 那么我作为Judy Garland我的事业走下坡路我的嗓音都已经不行了我还抽烟我还有药物的问题我已经老了我的女儿正是事业燃燃上升的时候她有所有的可能性是我的过去 但我的未来已经没有的时候我不是恨我的女儿我是记恨这个年轻的我的同行

你知道我之前看了一个说法, 白雪公主的亲马就是她就像你说的她在白雪公主身上看到的是她被剥夺了的青春和能力和被爱当时我也在看到的时候我觉得那其实她是母女关系的另外一个层面 就是他之间会不会有嫉妒就是那些我们被歌颂的这些看似坚不可摧的情感背后是不是有嫉妒我觉得就可能是有的但是我问我妈我说你会不会有的我妈她是一个完全为我奉献人她说她是没有的 就是她是能够接受这一点但是我觉得放在我自己身上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信心我甚至跟我妈说我害怕拥有下一代就是因为我知道我做不到你那样就是愿意放弃自己的自我

我觉得这的确有了一个小的生命完全依赖你的时候你就需要完全付出但是这种完全付出我觉得很难我是很难想象的对所以我也是在因为这我就非常的 恐惧就是对于丧失自我这件事我就非常强烈的恐惧刚才我们讲到那个格雷塔格维格 他当时演那个Francis Hall我看了那个电影我就发现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导演但作为演员他的确很一般是吗为什么我还挺喜欢的那个角色可能正好符合他那个年纪他的某种状态但你能看到 那个表演是不好的只是那个角色和他这个人在那个状态是可爱的但他那种笨拙恰好符合那个人物的笨拙对他又是这个人物的awkward的一部分就我把这个电影推荐给我身边的好多女性朋友是因为我觉得

就是大家都在身上看到自己尤其是在30岁之前28、29岁你其实明明应该是已经在一个大城市有了自己立足之地的这样的一个年纪但是你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然后你住在别人的客厅然后你有一个 像看起来成立其实也非常脆弱的一个职业你没有一个稳定的情感关系而且你发现你身边的朋友他们非常稳步地成为了大人但是你还困在一个少女和青春的心智里 在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是我20多岁时候的样子这是好多我身边的女孩20多岁的样子 我觉得那个电影Francis哈里面打动我一点就是人最重要认清自己就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舞者但你做不了舞者做别的工作难道这个人生就不值得吗你带着舞蹈团去演出这个工作就不值得你活

就是我觉得对他来说我特别能共情的是那个 不自信又被挑选的那时刻就我二十多岁的时候 跑一些通告就是一些看起来好像 在那个时候写作能够带给你相对富裕的生活吗 我觉得写作在任何时候除了极少数人我觉得它都不是一个挣钱的一件事吧 我觉得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我非常喜欢 这样的一种写作吧所以我觉得写作它不正解它能保证我衣食无忧我觉得这是非常非常幸运的一件事但是它能带给多大的财富我觉得是没有的那你在什么时候你觉得你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了 就没有任何定语了不是什么什么少女作家就是个作家因为我前几年一直在写一个长篇小说因为这个小小说还没有给人家看到因为还没有出版应该今年会出版那我觉得出版之后大家会有各种各样的评价

确实在写完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一个作家了我忽然感觉到了我之前在 看别的作家的时候, 为什么是40 因为我喜欢的作家全部的好的作品都是在40岁之前完成的我觉得一个作家 的方式呈现出来我觉得你就是有问题的不专业的你就是没有那么诚实的 比如我特别喜欢谢尔维亚普拉斯的中性照我在看的时候我觉得那是一个人只有20多岁的时候才会写的东西就是他的那种迷茫他的那种感知到的痛苦他的自我怀疑是人在20多岁的时候才能够拥有的 你30岁再去模仿的时候其实已经不像了 从你的生命当中流失了 是捕捉不了你随时随地的 某种情感的深度就是我为什么会喜欢长片因为它篇幅足够长所以它到达那个情感深度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们看短视频和电影是不一样的时间是重要的我们陪创作者一起度过的那一段观看 所以我就觉得我对于40岁之前一定要 写一个自己满意的长篇我有种近乎病态的纠结和焦虑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写三十多岁的这个生命体验就完全地被我浪费掉了 仅仅是写完就可以吧还是要写完之后发表之后它能够获得非常正面的积极的反馈不需要获得积极的反馈但是它需要让人看到就后来发现其实我的很大一部分快乐就来自于

被人看到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是那种可以躲在深山老林里面然后默默地写大家都不知道我的真实的名字就像写纳布勒斯的斯布曲的菲兰特一样我觉得那才是一个高级的一个作家那才是一个所谓的真正的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和利我小时候也以为我是这种人 我现在意识到我是一个需要被看到的人不是被认可我不需要被认可但是我需要被看到看到我的人他无论激起的是哪种反应他是欣赏他是讨厌他是厌恶他是怀疑我觉得这些都没问题 我喜欢被低估但是就是我需要被看到你喜欢被低估对为什么嗯你之前你看过王硕之前写的一段话吗我看了之后我就觉得那太三我了他就是说他小时候都是一个就是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孩子有一天他忽然被叫到讲台上接受新话和掌声的时候他觉得特别尴尬和特别恐慌我觉得我就是这样 我觉得可能前几年尤其是我20多岁的时候我还是得到了很多我不配得到的 赞美和关注我当然是享受但是我也是慌张的所以当后来前几年我就看到大量的说我得不配位的时候我开始时候是不开心有点自我怀疑但很快我觉得而且挺好的他们说的是对的 但是你刚才说你喜欢被低估意思是其实你是放在一个如今回看你想就是当你重新被肯定的时候人们会因为曾经低估你能够更加的认可你现在的这些成绩而是为了未来的某种认可 不是就是被低估这件事它让我觉得有安全感

对但是被高看这件事会就是那种所谓的冒牌者心态或者是不配得感我不知道有种叫冒牌者情结我觉得我可能就是这样冒充者综合症对冒充者综合症就是我会有不安全感但是我被 低估而我只要内心知道我其实我是一个比他们形容的更好的人更严肃的人更认真的人的时候会有非常强的安全感就对我来说我不需要未来某一天被认可大家发现我们低估他了 甚至维持在被低估的状态我是最舒服的而且让我觉得有动力 因为这个时代是分分钟人们登上神坛之后会被拉下神坛会塌房就方方面面都有可能塌房一个曾经被高估的人后来会发现其实你没有那么好

当然也看到低估的人好像回到了他的那个该在的那个神坛的位置最后我看越多的作家看越多的创作者我就越有一种信心其实就是如果你买时间的长河拉得很长最后都是会回归君子的你会发现 就文学史它最终依然是一个非常非常公平的事情 那你到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为女性的这个身份我觉得是当我跟其他的女性在一起的时候我刚刚也讲其实在30岁之前我经历了更多的舆论场 而且很多时候可能就是我一个年轻的女性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不会有那么强的这种女性意识或者说我那个女性意识是很扭曲的是我觉得 我是代表女性的或者是我是其中的一个年轻女孩我要提供所谓的来自女性的观点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被扭曲了的

果成这是一个在男性的关注和在男性标准下的一个女性意识或者我能这么说吗那时候其实你没有想到自己是女性或代表女性你心里是认为我是成为男性俱乐部的一员对对对然后你觉得你是在他们的 标准之下或者说你觉得给他们提供了 对对对所以我觉得就是我30岁之前都是这样他不叫来自女性的人质他是一个对自己身份的和对自己特质的一个扭曲的人质我觉得是当30岁之后当我跟其他女性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 比我年纪更小的还是比我年纪更大的 困境是一样的时候而这个困境我之前不愿意承认就是因为我之前相信嗯我跟其他女的不一样那现在我发现这种困境是一样的时候我觉得我那个女性的部分会更强而且我觉得那个女性的自我认知会更真实

我最大的一个改变就这几年我见不得别人嫌女性不好我不是说在这个创作里面就在一些评论里面我明白 但是如果比如说你看到其他女性去攻击某一个女性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在看那些攻击是我倒没有去每一个点开去看她的性别但我只是本能的见不得那些攻击女性的那个言论 以前是不會有的 对我也差不多这几年这种愤怒来得特别快我别的情绪不会瞬间被点燃但这种情绪我可以瞬间被点燃你觉得跟这几年整个在社会氛围下就是大家女性的事情越来越强我觉得跟这个氛围有关系你会变得有底气同时跟我的年龄 它会让你意识到你不会是那个 幸运的少数对你终究还是这个 这几年你开始意识到所以我给自己定下的一个标准

私下还是在公共的舆论当中就我不会去苛责任何一个女性的不好当然我知道这会丧失一些公平但是我觉得我愿意对自己做这种自我要求我也是尽量地这么要求自己但我会发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和自己的一些偏见我觉得我也有我现在有时候说那我去正视我自己的偏见比如我觉得嫁入豪门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当然你生活无忧会让很多人羡慕 但是加入豪门的前提就是你一定会放弃自己某一些生命的可能性对 有很多的可能性但那些可能性在你嫁入豪门那一刻就没有了这个我觉得特别可惜所以就是那个播放那个非常经典的话说男性的 挑战和女性的挑战 看似找到了一个特别安全的一个你可以依赖的一个地方然后你就待在哪然后你就不动了然后你的人生也停滞了

因为我生活中看到过这样的一些人包括我们从没讲看到过很多这样的故事但我们的前提是他不要是尾豪门只要是真豪门的话我们就为之鼓掌欢呼但我会觉得在那一刻他其实放弃了自己的可能性 我以前在香港看那些什么周刊然后报纸的标题就是非常之恶劣 所以如果真的加入豪门的话,其实大家也就觉得那我就为你鼓掌,说明你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但是你加入伟豪门就说明你看人不行,你能力不行,同时你还是个虚伪的人。 就这样的女性往往是我觉得在舆论场上受到的嘲笑打击讥讽和伤害就是最多的对所以我就觉得哇这一生我们要躲过多少的坑对然后挣脱多少的束缚包括那些 看似包装非常甜美和诱人的东西比如赞美比如看起来 人还是会有成长的

当然你知道我当时在看金爱烂的那个最早翻译过来的时候然后当时有一个译者序那个译者序里面有一句话说金爱烂结婚生子了所以他的现在创作力就是衰退大概他后来没有出版很多的书 然后我看到之后我就好生气我在想结婚生子好可怕就是会那么的影响创造力 我一方面 看到有才华的女孩结婚我会觉得也挺好的有寻常的幸福也挺好的但同时像你说的会觉得是不是才华就此就被埋没了会有担心呢真的会有担心这点我可能依然有一个病态的看法还没有完全 我老觉得在特别平淡平凡的生活当中好像你很难有创作的灵感跟冲动生活总还是需要一些起伏才能够给到你不同寻常的心跳才能够给到你该有的灵感

但这就是和魔鬼做交易吧我觉得当作家就是和魔鬼做交易你愿不愿意交付你生活的幸福来换取你 创作上面的高峰或者你是能不能讲价的就是我现在根据把它理解成那就跟他讨价还价一下但人生永远是之后的所谓之后你看就是那个一个诗人叫阿米亥 他就说活着就是你同时建一艘船和一个码头造一个码头但都是船沉了很久以后那码头好不容易造好了 人生就是这样啊我永远都是我先遇到一个事然后若干年之后我想天哪我如今具备的我的认知我的淡定我的勇敢我能力足以应付当年的那个 坑但是已经试过境迁了哦你是这么理解我是这么理解我当时看这个我的理解是生活就是同时造一艘船和一个码头建好那个码头在船沉没很久之后对就我当时看到之后我反而觉得

还给我挺大的幸福感是因为就它会为下一个沉船做准备不是是因为这个船沉了之后就没有念想了 就像我说在我30多岁之后 你这个解释如果是吃HPC的话给我这个解释我会觉得内心有一些希望我的那个解释有一些灰色所以你要接受你的船程了而且下一艘船不会过来的还好你还有那个码头还有那个土土的满是伤害 它也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还有一个码头吧这句话反而会让我觉得幸福是因为还好这个船已经成了所以你不会再期待一艘其实不会再到来的船 我总是能从非常悲欢的事情当中获得一些幸福感我总是能够从亮色当中找到一些悲情的地方 别人是乌云的那个旁边的那个金线银线你是金线里面

你这次拍了那个吉亚大的照片拍了拍了那这次你拍摄吉亚大的照片你选的是什么衣服 我选了一个黑色的衬衣然后里面是一个小的抹胸然后是一个黑色的裤子因为我非常非常喜欢衬衣就是我觉得衬衣是全世界我最喜欢的一种 衣服我觉得因为它足够宽松和自由吧你日常着装是会让自己变得就特别引人注目还是尽可能的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想说跟现在不一样我现在经常看着我衣柜里那些满坑满谷的曾经的演出服 我觉得好可怕呀你有演出服对就是那种亮色的 以亮黄和大红为主上面坠着一些珠子或者是亮片的一些连衣裙以及我早年人们经常参加一些比如说文化节目所以会有一些心中事之类的

什么欧根纱的真丝的一些那种新中式的改良旗袍就穿起来很像是高端北京菜的服务员对然后所以我小时候是有很多那样的衣服但我日常着装就是我希望越 引人注意越没有存在感越好我估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 其实我觉得这是OK这是我能够和自己身上和解的一种品质你知道我小时候在班里也是一个中等的学生有一次我就跟我妈说我说我其实挺想是一个成绩好和被关注的学生因为我妈一直是老师 他说你当一个中等的学生是最幸福的他说因为你又没有好到老师要天天表扬你又没有差到老师天天需要关注你所以你是一个无人看管的状态在一个无人看管的状态你反而能够获得一大块自由 所以我就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这可能就影响到我现在就是我觉得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 你的自我反而是 就是盐中花束这个名字,你第一次听到你的想象是什么?我觉得我对直观和具象的想象确实是, 岩石当中开出的活我觉得如果更精确一点这个想象就是我之前去伯朗特姐妹的故居他们在约克军的一个荒原上我当时在那个荒原上走了很长时间然后它那个石头上确实是长出一些 优优独播剧场——YoYo Television Series Exclusive 我觉得那个是对我来说特别美妙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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